近来愁似天来大,谁解相怜。谁解相怜。又把愁来做个天。
解:了解。
都将今古无穷事,放在愁边。放在愁边。却自移家向酒泉。
酒泉:谓酒多如泉。
近来愁似天来大,谁解相怜。谁解相怜。又把愁来做个天。
近来我的愁苦像天一样大,谁能够了解我同情我呢?正是没有谁能够了解我同情我,我又只好把愁闷痛楚比着天一样大。
解:了解。
都将今古无穷事,放在愁边。放在愁边。却自移家向酒泉。
人们都喜欢将古代和今天无穷无尽的事儿,放置在愁苦之中。我虽然也有许多悲愁,但我更愿意用畅饮美酒来消解愁闷。
酒泉:谓酒多如泉。
香靥(yè)深深,姿姿媚(mèi)媚,雅格奇容天与。自识伊来,便好看承,会得妖娆(ráo)心素。临歧(qí)再约同欢,定是都把、平生相许。又恐恩情,易破难成,未免千般思虑。
击梧桐:词牌名,柳永所作此词为双调一百八字,见《乐章集》,注“中吕调”。前段十句四仄韵,后段九句四仄韵。靥:酒窝。雅格:典雅格致。天与:天生的。好看承:好好看待,小心护持。妖娆:娇艳美好。临歧:当歧路而分手时。
近日书来,寒暄(xuān)而已,苦没忉(dāo)忉言语。便认得、听人教当,拟把前言轻负。见说兰台宋玉,多才多艺善词赋。试与问、朝朝暮暮。行云何处去。
忉忉:絮絮叨叨,指那些亲昵的话语。认得、听人教当:皆是使人认为的意思。见说:听说。兰台宋玉:宋玉《风赋》:“楚襄王游于兰台之官,宋玉、景差侍。”后人遂把“兰台”和宋玉连称,或称宋玉为“兰台公子”。试与问:试问。此下二句用《高唐赋》典,巫山神女自称“旦为朝云,暮为行雨”,后人便将“朝朝暮暮”形容爱人之间的感情极好,朝夕不离,犹云:本当朝朝暮暮相守,可你将往何处去呢?对对方的疏离表达怨望之情。
参考资料:
香靥(yè)深深,姿姿媚(mèi)媚,雅格奇容天与。自识伊来,便好看承,会得妖娆(ráo)心素。临歧(qí)再约同欢,定是都把、平生相许。又恐恩情,易破难成,未免千般思虑。
清香的脸蛋有深深的酒窝,姿态妩媚动人,这特殊容颜和高雅气质仿佛是老天赐予的。自认识她以来,得她殷勤看顾,也了解到她的情愫芳心。想在分别之时再约她一起欢聚,那么,我们肯定都会像恋人一样互许平生。可我又害怕恩情破碎容易,成全却很难,不由得思绪万千。
击梧桐:词牌名,柳永所作此词为双调一百八字,见《乐章集》,注“中吕调”。前段十句四仄韵,后段九句四仄韵。靥:酒窝。雅格:典雅格致。天与:天生的。好看承:好好看待,小心护持。妖娆:娇艳美好。临歧:当歧路而分手时。
近日书来,寒暄(xuān)而已,苦没忉(dāo)忉言语。便认得、听人教当,拟把前言轻负。见说兰台宋玉,多才多艺善词赋。试与问、朝朝暮暮。行云何处去。
最近她写给我的信中,只是寒暄几句,没有那种絮絮叨叨亲切的言语。于是便想到了,她准是听了别人的教唆,想把曾经的海誓山盟辜负。听说在兰台公子宋玉多才多艺,善词着赋。试问,我们的爱情本当像楚王和巫山神女那样朝云暮雨,相爱相欢,可行云将往何处去呢?
忉忉:絮絮叨叨,指那些亲昵的话语。认得、听人教当:皆是使人认为的意思。见说:听说。兰台宋玉:宋玉《风赋》:“楚襄王游于兰台之官,宋玉、景差侍。”后人遂把“兰台”和宋玉连称,或称宋玉为“兰台公子”。试与问:试问。此下二句用《高唐赋》典,巫山神女自称“旦为朝云,暮为行雨”,后人便将“朝朝暮暮”形容爱人之间的感情极好,朝夕不离,犹云:本当朝朝暮暮相守,可你将往何处去呢?对对方的疏离表达怨望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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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词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叙述了词人与一位风尘女子的感情经历。该词对怨情的抒发,不像唐人的闺怨诗那样,往往只写一点、一面或一个瞬间。《击梧桐》反映的是从相知到分离,再到相思的全过程,具有较强的叙事性。
此词上片,回忆过去的相知和别离。首三句是词人见到这位女子时的情景,“香靥深深”,涂抹了香粉的脸蛋上有一对深深的酒窝;“姿姿媚媚”,姿容足以媚悦于人;“雅格奇容天与”,格调、容貌出众,是天所给予的,可见词人对于她是一见钟情。“自识伊来”三句,是对过去相知相爱的甜蜜的回忆,洋溢着幸福感。先概括地说,从一开始认识,便蒙她很好地照顾自己,然后着重地指出最突岀之点:“会得妖娆心素”,理解得了她一片娇媚的内心情愫。俗话说:千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而她的这片心意使他念念不忘。
“临歧再约同欢”两句,是对过去分别时的回忆。当时的依恋之情,跃然纸上,充分地表现那对未来的美好的希望。在那岔道上,一对情侣时而泪眼相看,时而破涕为笑,时而海誓山盟。“又恐恩情”三句,是新别后的担忧,因为在烟花路上,谁能保证她的“同欢”之约、“相许”之言,不会一走了之?所以,词人对别时“再约同欢”的美梦,会产生“易破难成”的“千般思虑”。在这思虑当中,包含很多惆怅与忐忑。
下片,抒写现在的怨恨和相思。首三句,表现得到恋人书信后的不满。一对情侣,如果是真心相爱的话,她分离后应该是非常痛苦,非常忧伤的,然而来信中只是冷淡地寒暄几句,没有那种绵绵关切的言语,使得词人心底的期盼落空,转而胡思乱想,“便认得、听人教当”,脑海中出现了这幅场景,被别人教唆,想把曾经的誓言都辜负,这反映了他的患得患失的心态。最后一句引用宋玉《高唐赋》中楚王和巫山神女的典故,词人希望他的爱情也同《高唐赋》里的那样,但现实生活中那位“行云”,她的行踪飘忽不定无法寻觅。
全词以委婉的手法,将词人从相见、相知、相爱到离别的感情经历娓娓诉说,句句满含着对恋人的深情,也体现了他因用情产生对恋人变心的猜测与怨意。
风消绛(jiàng)蜡,露浥(yì)红莲,灯市光相射。桂华流瓦。纤云散,耿(gěng)耿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一把。箫鼓喧,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shè)。
上元:正月十五元宵节。绛蜡:红烛。浥:沾湿。红莲:指荷花灯。桂华:代指月亮、月光。传说月中有桂树,故有以桂代月。素娥:嫦娥。
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钿(diàn)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年光是也。唯只见、旧情衰谢。清漏移,飞盖归来,从舞休歌罢。
放夜:古代京城禁止夜行,惟正月十五夜弛禁,市民可欢乐通宵,称作“放夜”。千门:指皇宫深沉,千家万户。钿车:装饰豪华的马车。飞盖: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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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消绛(jiàng)蜡,露浥(yì)红莲,灯市光相射。桂华流瓦。纤云散,耿(gěng)耿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一把。箫鼓喧,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shè)。
蜡烛在风中燃烧,夜露浸湿了花灯,街市上灯光交相映射。皎洁月光照着屋瓦,淡淡的云层散去,光彩照人的嫦娥飘然欲下。衣裳是多么精致素雅,南国少女个个都细腰如掐。大街小巷箫鼓喧腾,人影攒动,条条路上幽香阵阵。
上元:正月十五元宵节。绛蜡:红烛。浥:沾湿。红莲:指荷花灯。桂华:代指月亮、月光。传说月中有桂树,故有以桂代月。素娥:嫦娥。
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钿(diàn)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年光是也。唯只见、旧情衰谢。清漏移,飞盖归来,从舞休歌罢。
不由想起当年京城的灯夜,千家万户张灯结彩如同白昼。姑娘们笑盈盈出门游赏,香车上不时有人丢下罗帕。有缘相逢的地方,必是打马相随尘土飞洒。今年的京城想必依旧,只是我旧日的情怀已全衰谢。钟漏轻移时间不早,赶快乘车回去吧,任凭人们去尽情歌舞玩耍。
放夜:古代京城禁止夜行,惟正月十五夜弛禁,市民可欢乐通宵,称作“放夜”。千门:指皇宫深沉,千家万户。钿车:装饰豪华的马车。飞盖: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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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艺术表现手法看,这首词确有一定特色,不独“措辞精粹”,而且设想新奇,构思巧妙。谭献评《词辨》,于周邦彦《齐天乐》起句“绿芜凋尽台城路”评为“以扫为生”,这首词的起句也是如此。元宵佳节,到处都是辉煌灯火,所谓“东风夜放花千树”:而作者却偏在第一句用了一个“销”字,意谓通明的蜡炬在风中逐渐被烧残而销蚀。但由于第三句“花市光相射”骤然振起,可见元宵的灯火是愈燃愈旺,随销随点,纵有风露,不害其灿烂闪灼的。特别是第二句以“露浥红莲”夹在两句之间,得虚实相映之妙,就更见出作者得“以扫为生”了。“绛蜡”是真,“红莲”是假,“风销绛蜡”是写实,“露浥红莲”则近于虚拟,由于在灯烛的映射下莲花灯上宛如沾湿了清露。这就不仅写出节日的盛妆,而且还摹绘出新春的生意。此正如孟浩然的《春晓》,尽管他说“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人们读了却并无“落红满径”的残春之感,相反,倒显得春色无边,仿佛预见到万紫千红即将呈现。那是由于诗人写到雨后初晴,晨曦满树,既然处处鸟啭莺啼,足见春光正艳。这与此词同样是“以扫为生”。当然,周词毕竟含有消极成分在内,第一句也同下片“旧情衰谢”、“舞休歌罢”等句暗自呼应。因为元夜灯火纵然热闹通宵,也总有灯残人散之时的。
下面“桂华流瓦”一句,人们多受王国维《人间词话》的影响,认为“境界”虽“极妙”,终不免遗憾,“惜以‘桂华’二字代‘月’耳”。特别是王氏对词中用代字的意见是十分苛刻的。他说:“词忌用替代字。……其所以然者,非意不足,则语不妙也。盖意足则不暇代,语妙则不必代。”这就使人觉得周邦彦此词此句真有美中不足之嫌了。其实《人间词话》的评语未必中肯,至少是对词用代字的意见未必适用于这首周词。诚如王氏所云,那只消把“桂”字改成“月”字,便一切妥当。然而果真改为“月华流瓦”,较之原句似反觉逊色。个中三味,当细求之。这首词的好处,就在于没有落入灯月交辉的俗套。作者一上来写灯火通明,已极工巧之能事;此处转而写月,则除了写出月色的光辉皎洁外,还写出它的姿容绝代,色香兼备。“桂华”一语,当然包括月中有桂树和桂子飘香(如白居易《忆江南》:“山寺月中寻桂子”)两个典故,但更主要的却是为下面“耿耿素娥欲下”一句作铺垫。既然嫦娥翩翩欲下,她当然带着女子特有的香气,而嫦娥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香气正应如桂花一般,因此这“桂华”二字就不是陈词滥词了。这正如杜甫在《月夜》中所写的“香雾云鬟湿”,着一“香”字,则雾里的月光便如簇拥云鬟的嫦娥出现在眼前,而对月怀人之情也就不言而喻,昔曹植《洛神赋》以“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警句刻画出一位水上女神的绰约仙姿,杜甫和周邦彦则把朦胧或皎洁的月光比拟为呼之欲下的月中仙女,皆得异曲同工之妙。周词这写月的三句,“桂华”句宛如未见其容,先闻其香;“纤云散”则如女子搴开帷幕或揭去面纱;然后水到渠成,写出了“耿耿素娥欲下”。如依王说,不用“桂华”而迳说“月明”,则肯定不会有现在这一栩栩如生的场面,读者也不会有飘飘欲仙的感受。上面所说的美成此词设想新奇,构思巧妙,正是指的这种表现手法。
然而作者的笔触并未停留在这里,他又从天上回到人间,写“时序风物”和“人家宴乐”之盛美。但作者把这些全放到背景中去写,突出地写只有在良辰佳节才出来看灯赏月的女子,故紧接着绘出了“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一把”的窈窕形象。“淡雅”二字,恰与上文“素娥”相映衬。“萧鼓喧,人影参差”是写实,却用来烘托气氛,体现闹中有静;而以“满路飘香麝”作为上片小结,到底是因人间有衣裳淡雅而又馨香满路的“楚女”引起作者对团?而明朗的皓月产生了“耿耿素娥欲下”的联想和幻觉呢,还是用月里嫦娥来衬托或拟喻人间的姝丽?仙乎,人乎,那尽可由读者自己去补充或设想,作者却不再饶舌了。此之谓耐人寻味。
上片是作者眼前目击之景,下片则由当前所见回忆和联想到自己当年在汴京元宵赏月的情景,用“因念”二字领起。结尾处的今昔之感,实自此油然而生。“都城放夜”是特定的时间地点:“千门如昼”写得极空灵概括,然而气派很足:“嬉笑游冶”转入写人事,即都中士女在上元节日总的活动情况,其中也包括作者在内。这些都是写上元应有之文,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可是着重点却在于“钿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这大有“晚逐香车入凤城”(张泌《浣溪沙》)的味道。柳永在一首《迎新春》的词里写汴京元宵的景况也说:“渐天如水,素月当午。香径里,绝缨掷果无数。更阑烛影花阴下,少年人往往奇遇。”与周词所写,意趣正复相同。不过柳词朴实坦率,直言无隐;周词委婉含蓄,比较收敛而已。柳词是客观描述,周词则由上片的眼前风物回顾当年,情绪上是由波动而克制,终于流露出年华老去,“旧情衰谢”的无可奈何之感。故两词风调仍复不同。这里对“自有暗尘随马”一句想多说几句。历来注家于此句都引苏味道《上元》诗中五六二句:“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苏轼《密州上元》词则反用其意,说是“更无一点尘随马”。而周词此处的用法似与苏味道诗略异其趣。意思是说女子坐着钿车出游,等到与所期男子在约定地点相遇之后,车尾便有个骑马的男子跟踪了。“暗”不独形容被马蹄带起的“尘”,也含有偷期密约,蹑迹潜踪的意思。这是苏味道原诗中所没有的。
底下作者自然而然转入了自嗟身世。“年光”二句是说每年都有这样一次元宵佳节,可是自己饱历沧桑,无复昔日情怀,那种嬉笑游冶的轻狂生活,已一去不复返了。于是以“清漏移”三句作结。一到深夜,作者再也无心观赏灯月交辉的景象,流连追欢逐爱的风情,于是就乘着车子赶快回到官邸(“飞盖归来”有避之唯恐不及的意味),心想,任凭人们去狂欢达旦吧。结尾之妙,在于“从舞休歌罢”一句有两重意思。一是说任凭人们纵情歌舞,尽欢而散,自己可没有这等闲情逸致了;二是说人们纵使高兴到极点,歌舞也有了时,与其灯阑人散,扫兴归来,还不如早点离开热闹场合,留不尽之余地。作者另一首名词《满庭芳·夏日溧水无想山作》的结尾也说:“歌筵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时眠。”都是写自己无复昔时宴安于声色的情怀,却又都尽极蕴藉含蓄之能事,也可以说是异曲同工吧。到了李清照,由于感情过分悲凉伤感,便直截了当地写出“试灯无意思,踏雪没心情”(《临江仙》)这样万念俱灰的句子,看似衰飒,情感却反而显得奔放,不嫌其尽。有人认为李清照的《词论》中没有提周邦彦,事实上却是承认周邦彦为词道正宗的,以此看来,未必尽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