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zài)芟(shān)载柞(zuò),其耕泽(shì)泽。千耦(ǒu)其耘(yún),徂(cú)隰(xí)徂畛(zhěn)。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彊(qiáng)侯以。有嗿(tǎn)其馌(yè),思媚其妇,有依其士。有略其耜(sì),俶(chù)载(zī)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驿驿其达。有厌其杰,厌(yān)厌其苗,绵绵其麃(biāo)。载(zài)获济济,有实其积,万亿及秭(zǐ)。为酒为醴(lǐ),烝(zhēng)畀(bì)祖妣(bǐ),以洽百礼。有飶(bì)其香。邦家之光。有椒其馨,胡考之宁。匪(fēi)且有且,匪今斯今,振古如兹。
载芟载柞:芟,割除杂草;柞,砍除树木。载……载……,连词,又……又……。泽泽:通“释释”,土松散润泽貌。千:概数,言其多。耦:两人并耕叫“耦”。耘:除田间杂草。徂:往。隰:低湿地。畛:高坡田。侯:语助词,犹“维”。主:家长,古代一国或一家之长均称主。伯:长子。亚:叔、仲诸子。旅:幼小子弟辈。彊:同“强”,强壮者。以:雇工。有嗿:即“嗿嗿”,众人吃饭的声音。馌:送给田间耕作者的饮食。思:语助词。媚:美。依:壮盛。士:《毛传》训“子弟也”,朱熹《诗集传》训“夫也”。有略:即“略略”,形容锋利。耜:古代农具名,用于耕作翻土,西周时用青铜制成锋利的尖刃,是后世犁铧的前身。俶:始。载:读作“菑”,用农具把草翻埋到地下。南亩:向阳的田地。实:种子。函:含。斯:乃。活:活生生。驿驿:《尔雅》作“绎绎”,朱熹《诗集传》训“苗生貌”。达:出土。厌:美好。杰:特出之苗。厌厌:禾苗整齐茂盛貌。麃:谷物的穗。载获:开始收获。济济:人众多貌。有实:即“实实”,广大貌。积:露天堆积。亿:十万。秭:一万亿。醴:甜酒。烝:进。畀,给予。祖妣:祖父、祖母以上的祖先。洽:合。以洽百礼,谓合于各种礼仪的需用。有飶:即“飶飶”,形容食物的香气。椒:以椒浸制的酒。胡考:长寿,指老人。匪:非。且:此。上“且”字谓此时,下“且”字谓此事。振古:终古。
参考资料:
载(zài)芟(shān)载柞(zuò),其耕泽(shì)泽。千耦(ǒu)其耘(yún),徂(cú)隰(xí)徂畛(zhěn)。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彊(qiáng)侯以。有嗿(tǎn)其馌(yè),思媚其妇,有依其士。有略其耜(sì),俶(chù)载(zī)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驿驿其达。有厌其杰,厌(yān)厌其苗,绵绵其麃(biāo)。载(zài)获济济,有实其积,万亿及秭(zǐ)。为酒为醴(lǐ),烝(zhēng)畀(bì)祖妣(bǐ),以洽百礼。有飶(bì)其香。邦家之光。有椒其馨,胡考之宁。匪(fēi)且有且,匪今斯今,振古如兹。
拔掉野草除树根,田头翻耕松土壤。千人并肩齐耕耘,洼地坡田都前往。家主带着长子来,子弟晚辈也到场。壮汉雇工都出勤,地头吃饭声音响。丈夫夸妻饭菜香,妻爱其夫有依傍。耜的尖刃多锋利,南面那田先耕上。各类谷种播入土,颗粒饱满生机旺。小芽纷纷拱出土,长出苗儿好漂亮。禾苗越长越茂盛,谷穗下垂长又长。收获谷物真是多,露天堆满打谷场,成万成亿难计量。酿造清酒与甜酒,进献先祖先妣尝,百礼合洽供祭飧。美味佳肴散芳香,呈现国家很兴旺。献祭椒酒香喷喷,祝福老人常安康。不是此地才如此,不是今年才这样,万古都有这景象。
载芟载柞:芟,割除杂草;柞,砍除树木。载……载……,连词,又……又……。泽泽:通“释释”,土松散润泽貌。千:概数,言其多。耦:两人并耕叫“耦”。耘:除田间杂草。徂:往。隰:低湿地。畛:高坡田。侯:语助词,犹“维”。主:家长,古代一国或一家之长均称主。伯:长子。亚:叔、仲诸子。旅:幼小子弟辈。彊:同“强”,强壮者。以:雇工。有嗿:即“嗿嗿”,众人吃饭的声音。馌:送给田间耕作者的饮食。思:语助词。媚:美。依:壮盛。士:《毛传》训“子弟也”,朱熹《诗集传》训“夫也”。有略:即“略略”,形容锋利。耜:古代农具名,用于耕作翻土,西周时用青铜制成锋利的尖刃,是后世犁铧的前身。俶:始。载:读作“菑”,用农具把草翻埋到地下。南亩:向阳的田地。实:种子。函:含。斯:乃。活:活生生。驿驿:《尔雅》作“绎绎”,朱熹《诗集传》训“苗生貌”。达:出土。厌:美好。杰:特出之苗。厌厌:禾苗整齐茂盛貌。麃:谷物的穗。载获:开始收获。济济:人众多貌。有实:即“实实”,广大貌。积:露天堆积。亿:十万。秭:一万亿。醴:甜酒。烝:进。畀,给予。祖妣:祖父、祖母以上的祖先。洽:合。以洽百礼,谓合于各种礼仪的需用。有飶:即“飶飶”,形容食物的香气。椒:以椒浸制的酒。胡考:长寿,指老人。匪:非。且:此。上“且”字谓此时,下“且”字谓此事。振古:终古。
参考资料:
全诗三十一句,不分章,但有韵,是《周颂》中最长的一篇,也是几篇有韵诗中用韵较密的一篇。
全诗虽未分段,其叙事自成段落,层次清楚,前二十一句可算是第一部分,后十句算第二部分。第一部分依次叙述以下内容:
首四句写开垦。描写了有的割草,有的刨树根,一片片土壤翻掘松散,“千耦其耘”,遍布低洼地、高坡田,呈现热烈的春耕大生产景象。“千耦其耘”的“耘”字,单释为除田间杂草,与“耕”合用则泛指农田作业。开垦时重在耕(翻掘土壤),这里是为了用韵,略为“耘”,实即“千耦其耕”。所谓“耦耕”,是上古一种耕作方式,即二人合作翻掘土壤。如何并力,可有几种形式,如挖掘树根,宜对面合作;开沟挖垅,不妨并肩;盖使用耒耜翻地,必须一推一拉。这里言“千耦”,是言极多,从低洼地到高坡田,遍布田野,开垦面积多,出动的劳动力多,这只可能是有组织、有领导的集体性质的大生产。
第五至第十句写参加春耕的人,男女老少全出动,强弱劳力都上场,漂亮的妇女,健壮的小伙,在田间吃饭狼吞虎咽,展现出一幅生动的画面。据文献所载,周王是全部土地的所有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他只直接拥有一大片土地,以封建形式将土地分封下去,他取贡赋,并有权随时收回土地。所以被分封者只有较长期的、较固定的使用权,各土地领主又以同等形式分给下属,这样可以层层分下去,而以家庭为基本单位。当时的家庭实际是家族,以家长为首,众兄弟、子孙多代同居,这种土地分配和家庭结构形式,在诗中都反映了出来。
第十一至第十四句写播种。锋利的耒耜,从向阳的田地开播,种子覆土成活。“啊!多么锋利的耒耜!”“播下百谷就出芽!”在这赞叹声中饱含着欢欣,反映出金属(青铜)农具的使用和农业技术的进步,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
第十五至第十八句写禾苗生长和田间管理。“驿驿其达”,“厌厌其苗”,也是赞叹中饱含喜悦;“緜緜其麃”,表示精心管理,努力促进作物生长,表现了生产的热情。
接下去三句写收获。作者用了夸张的手法,以“万亿及秭”形容露天堆积的谷物广大无边,表现丰收的喜悦。“万亿及秭”一句是全诗的转折处。此句以上是写农事,从开垦叙述到收获;此句以下则转人祭祀和祈祷,可以说是诗的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前七句写制酒祭祀,是全诗的思想中心,表明发展生产是为烝祖妣、洽百礼、光邦国、养耆老。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报答祖先,光大家国,保障和提高人民生活。这也是周代发展生产的根本政策。周代制酒主要用于祭祀和百礼,不提倡平时饮酒。末尾三句是祈祷之辞,向神祈祷年年丰收。《毛诗序》云:“《载芟》,春藉田而祈社稷也。”后人多以此篇为不限于籍田祀神之用,与《周颂·丰年》诗大致相同,亦可为秋冬祀神之诗。
全诗叙述有层次、有重点,初言垦,继言人,言种,言苗,言收,层层铺叙,上下衔接;至“万亿及秭”而承上启下,笔锋转势,言祭,言祷。在叙述中多用描写、咏叹,时或运用叠字、排比、对偶,押韵而七转韵,都使全诗的行文显得生动活泼,这在《周颂》中是相当突出的。
皇天之不纯命兮,何百姓之震愆。
民离散而相失兮,方仲春而东迁。
去故乡而就远兮,遵江夏以流亡。
出国门而轸怀兮,甲之朝吾以行。
发郢都而去闾兮,怊荒忽之焉极。
楫齐杨以容与兮,哀见君而不再得。
望长楸而太息兮,涕淫淫其若霰。
过夏首而西浮兮,顾龙门而不见。
心婵媛而伤怀兮,眇不知其所蹠。
顺风波以从流兮,焉洋洋而为客。
凌阳侯之泛滥兮,忽翱翔之焉薄。
心絓结而不解兮,思蹇产而不释。
将运舟而下浮兮,上洞庭而下江。
去终古之所居兮,今逍遥而来东。
羌灵魂之欲归兮,何须臾而忘反。
背夏浦而西思兮,哀故都之日远。
登大坟以远望兮,聊以舒吾忧心。
哀州土之平乐兮,悲江介之遗风。
当陵阳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
曾不知夏之为丘兮,孰两东门之可芜。
心不怡之长久兮,忧与愁其相接。
惟郢路之辽远兮,江与夏之不可涉。
忽若去不信兮,至今九年而不复。
惨郁郁而不通兮,蹇侘傺而含戚。
外承欢之汋约兮,谌荏弱而难持。
忠湛湛而愿进兮,妒被离而障之。
尧舜之抗行兮,瞭杳杳而薄天。
众谗人之嫉妒兮,被以不慈之伪名。
憎愠惀之修美兮,好夫人之慷慨。
众踥蹀而日进兮,美超远而逾迈。
乱曰:曼余目以流观兮,冀一反之何时。
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
信非吾罪而弃逐兮,何日夜而忘之。
皇天之不纯命兮,何百姓之震愆。
天道不专反复无常啊,为何使老百姓在动乱中遭殃?
民离散而相失兮,方仲春而东迁。
人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正当仲春二月迁往东方。
去故乡而就远兮,遵江夏以流亡。
离别家乡到远处去啊,沿着长江、夏水到处流亡。
出国门而轸怀兮,甲之朝吾以行。
走出都门我悲痛难舍啊,我们在甲日的早上开始上道。
发郢都而去闾兮,怊荒忽之焉极。
离开旧居,从郢都出发,前途渺茫,我罔然不知何往。
楫齐杨以容与兮,哀见君而不再得。
桨儿齐摇船儿却徘徊不前啊,可怜我再也不能见到君王。
望长楸而太息兮,涕淫淫其若霰。
望见故国高大的楸树,我不禁长叹啊,泪落纷纷象雪粒一样。
过夏首而西浮兮,顾龙门而不见。
经过夏水的发源处又向西浮行啊,回头看郢都东门却不能见其模样。
心婵媛而伤怀兮,眇不知其所蹠。
心绪缠绵牵挂不舍而又无限忧伤啊,渺渺茫茫不知落脚在何方。
顺风波以从流兮,焉洋洋而为客。
顺着风波随着江流漂泊吧,于是乎飘流失所客居他乡。
凌阳侯之泛滥兮,忽翱翔之焉薄。
船儿行驶在滚滚的波浪之上啊,就象鸟儿飞翔却不知停泊在哪个地方。
心絓结而不解兮,思蹇产而不释。
心中郁结苦闷而无法解脱啊,愁肠百结心情难以舒畅。
将运舟而下浮兮,上洞庭而下江。
将行船向下顺流而去啊,过了洞庭湖又进入长江。
去终古之所居兮,今逍遥而来东。
离开自古以来的住所啊,如今漂泊来到东方。
羌灵魂之欲归兮,何须臾而忘反。
我的灵魂时时都想着归去啊,哪会片刻忘记返回故乡?
背夏浦而西思兮,哀故都之日远。
背向夏水边而思念郢都啊,故都日渐遥远真叫人悲伤!
登大坟以远望兮,聊以舒吾忧心。
登上大堤而举目远望啊,姑且以此来舒展一下我忧愁的衷肠。
哀州土之平乐兮,悲江介之遗风。
可叹楚地的土地宽平广博、人民富裕安乐啊,江汉盆地还保持着传统的楚国风尚。
当陵阳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
面对着凌阳不知到何处去啊?大水茫茫也不知道南渡到何方?
曾不知夏之为丘兮,孰两东门之可芜。
连大厦荒废成丘墟都不曾想到啊,又怎么可以再度让郢都东门荒芜?
心不怡之长久兮,忧与愁其相接。
心中久久不悦啊,忧愁还添惆怅。
惟郢路之辽远兮,江与夏之不可涉。
郢都的路途是那样遥远啊,长江和夏水有舟难航。
忽若去不信兮,至今九年而不复。
时光飞逝的使人难以相信啊(另:神志恍惚地仿佛梦中不可信啊),不能回郢都至今已有九年时光。
惨郁郁而不通兮,蹇侘傺而含戚。
悲惨忧郁心情不得舒畅啊,怅然失意满怀悲伤。
外承欢之汋约兮,谌荏弱而难持。
群小顺承楚王的欢心表面上美好啊,实际上内心虚弱没有坚定操守。
忠湛湛而愿进兮,妒被离而障之。
有人忠心耿耿愿被进用为国效力啊,却遭到众多嫉妒者的障蔽。
尧舜之抗行兮,瞭杳杳而薄天。
唐尧、虞舜具有高尚的品德啊,高远无比可达九天云霄。
众谗人之嫉妒兮,被以不慈之伪名。
而那些谗人们却要心怀妒嫉啊,竟然在他们的头上加以“不慈”的污蔑之名。
憎愠惀之修美兮,好夫人之慷慨。
楚王讨厌那些不善言辞的忠贤之臣啊,却喜欢听那些小人表面上的激昂慷慨。
众踥蹀而日进兮,美超远而逾迈。
小人奔走钻营而日益显进啊,贤臣却越来越被疏远。
乱曰:曼余目以流观兮,冀一反之何时。
尾声:放眼四下观望啊,希望什么时候能返回郢都一趟。
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
鸟儿高飞终要返回旧巢啊,狐狸死时头一定向着狐穴所在的方向。
信非吾罪而弃逐兮,何日夜而忘之。
确实不是我的罪过却遭放逐啊,日日夜夜我哪里能忘记它我的故乡!
《哀郢》结构上最为独特者,是用了倒叙法,先从九年前秦军进攻楚国之时自己被放逐,随流亡百姓一起东行的情况写起,到后面才抒写作诗当时的心情。这就使诗人被放以来铭心难忘的那一幅幅悲惨画面,一幕幕夺人心魄、摧人肝肺的情景,得到突出的表现。
《史记·屈原列传》载,楚顷襄王立,令尹子兰谗害屈原,屈原被放江南之野(郢都附近长江以南之地)。《楚世家》又载顷襄王元年“秦大破楚军,斩首五万,取析十五城而去”。秦军沿汉水而下,则郢都震动。屈原的被放,也就在此时。
此诗不计乱辞,可分为五层,每层三节。前三层为回忆,第四层抒发作诗当时的心情,第五层为对造成国家、个人悲剧之原因的思考。乱辞在情志、结构两方面总括全诗,为第六层。
诗的开头,诗人仰天而问,可谓石破天惊。此下即绘出一幅巨大的哀鸿图。“仲春”点出正当春荒时节,“东迁”说明流徙方向,“江夏”指明地域所在。人流、汉水,兼道而涌,涛声哭声,上干云霄。所以诗中说诗人走出郢都城门之时腹内如绞。他上船之后仍不忍离去,举起了船桨任船飘荡着:他要多看一眼郢都!他伤心再没有机会见到国君了。“甲之鼌(朝)”是诗人起行的具体日期和时辰,九年来从未忘记过这一天,故特意标出。第一层总写九年前当郢都危亡之时自己被放时情景。
诗作第二层,为“望长楸而太息兮”以下三节,写船开后仍一直心系故都,不知所从。“长楸”意味着郢为故都。想起郢都这个楚人几百年的都城将毁于一旦,忍不住老泪横流。李贺说:“焉洋洋而为客,一语倍觉黯然!”因为它比一般的“断肠人在天涯”更多一层思君、爱国、忧民的哀痛。诗中从“西浮”以下写进入洞庭湖后情形,故说“顺风波”(而非顺江流),说“阳侯之氾滥”,说“翱翔”,等等。
“将运舟而下浮兮”以下三节为第三层,写继续东行时心情。“运舟”指驾船、调转船头。“上洞庭”言由洞庭湖北行,“下江”言顺流而下。去之愈远,而思之愈切。诗人之去,可谓一桨九回头,读之真堪摧人泪下。
“当陵阳之焉至兮”以下三节为第四层,写诗人作此诗当时的思想情绪。在这一层中才指出以上三层所写,皆是回忆;这些事在诗人头脑中九年以来,魂牵梦萦,从未忘却。“当陵阳之焉至兮”二句为转折部分,承上而启下。此陵阳在江西省西部庐水上游,宜春以南。《汉书·地理志》说:“庐江出陵阳东南”,即此。其地与湖湘之地只隔着罗霄山脉。大约诗人以为待事态平息,可以由陆路直达湖湘一带(俱为楚人所谓“江南之野”),故暂居于此。
诗作第五层,即“外承欢之汋约兮”以下三节,承接第四层的正面抒情,进而揭出造成国家危难之根源。朝廷那些奸佞之徒善于逢迎奉承,不仅因为他们无能,还因为他们无忧国忧民之心,只知为了一己的利益而诬陷正直之士,所以在治国安民方面实在难以倚靠。但关键还在于当政者喜好怎么样的人。“憎愠惀之脩美兮,好夫人之忼慨”,便是屈原对顷襄王的评价。批判的矛头直接指向最高统治者。作品表现的思想是极其深刻的。
诗的前三层为回忆,其抒情主要通过记叙来表现;第四、五层是直接抒情。乱辞总承此两部分,写诗人虽日夜思念郢都,却因被放逐而不能回朝效力祖国的痛苦和悲伤。“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语重意深,极为感人。全诗章法谨严,浑然一体。
诗作结构上表现了很大的独创性:一,开头并未交待是回忆,给读者以身临其境之感,留下深刻的印象。二,四句为一节,三节为一层意思,很整齐。语言上的特点是骈句多,如“去故乡而就远,遵江夏以流亡”、“过夏首而西浮,顾龙门而不见”、“背夏浦而西思,哀故都之日远”等,既富有对偶美,也有助于加强感情力度。在风格上,徐焕龙《楚辞洗髓》谓之“于《九章》中最为凄惋,读之实一字一泪也”,诚然。
舜(shùn)发于畎(quǎn)亩(mǔ)之中,傅(fù)说(yuè)举于版筑之间,胶鬲(gé)举于鱼盐之中,管夷(yí)吾举于士,孙叔敖(áo)举于海,百里奚(xī)举于市。
舜:姚姓,名重华。发:起,指任用。畎亩:田亩,此处意为耕田。畎,田间水渠。傅说:殷商时为胥靡(一种刑徒),筑于傅险(又作傅岩,在今山西平陆东)。举:被选拔。版筑:筑墙的时候在两块夹板中间放土,用杵捣土,使它坚实。筑,捣土用的杵。胶鬲:商纣王大臣,与微子箕子王子比干同称贤人。鱼盐:此处意为在海边捕鱼晒盐。管夷吾:管仲,颍上(今河南许昌)人,家贫困。士:狱官。孙叔敖:蒍姓,名敖,字孙叔,一字艾猎。春秋时为楚国令尹(宰相)。本为“期思之鄙人”,期思在今河南固始,偏僻之地称为鄙。海:海滨。百里奚:又作百里傒。本为虞国大夫。市:市井。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fú)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是人 一作:斯人)
故:所以。任:责任,担子。斯:代词,这,这些。也:助词,用在前半句的末尾,表示停顿一下,后半句将要加以解说。必:一定。苦:动词的使动用法,使……苦恼。心志:意志。劳:动词的使动用法,使……劳累。饿:动词的使动用法,使……饥饿。体肤:肌肤。空乏:形容词的使动用法,使……穷困。拂乱:形容词的使动用法,使……颠倒错乱。拂,违背,不顺。乱,错乱。所为:所行。所以:用来(通过那样的途径来……)。动:动词的使动用法,使……惊动。忍:形容词的使动用法,使……坚韧。曾益:增加。曾,通“增”。能:才干。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bì)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恒:常常,总是。过:过错,过失。困于心:心中有困苦。衡于虑:思虑堵塞。衡,通“横”,梗塞,指不顺。作:奋起,指有所作为。征于色:面色上有征验,意为面容憔悴。征,征验,征兆。色,颜面,面色。而后喻:然后人们才了解他。喻,知晓,明白。入:名词活用作状语,在国内。法家:有法度的世臣。拂士:辅佐君主的贤士。拂,通“弼”,辅佐。出:名词活用作状语,在国外。敌国:实力相当足以抗衡的国家。外患:来自国外的祸患。恒:常常。亡:灭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生于忧患:忧患使人生存发展。死于安乐:享受安乐使人萎靡死亡。
参考资料:
舜(shùn)发于畎(quǎn)亩(mǔ)之中,傅(fù)说(yuè)举于版筑之间,胶鬲(gé)举于鱼盐之中,管夷(yí)吾举于士,孙叔敖(áo)举于海,百里奚(xī)举于市。
舜从田野耕作之中被起用,傅说从筑墙的劳作之中被起用,胶鬲从贩鱼卖盐中被起用,管夷吾被从狱官手里救出来并受到任用,孙叔敖从海滨隐居的地方被起用,百里奚被从奴隶市场里赎买回来并被起用。
舜:姚姓,名重华。发:起,指任用。畎亩:田亩,此处意为耕田。畎,田间水渠。傅说:殷商时为胥靡(一种刑徒),筑于傅险(又作傅岩,在今山西平陆东)。举:被选拔。版筑:筑墙的时候在两块夹板中间放土,用杵捣土,使它坚实。筑,捣土用的杵。胶鬲:商纣王大臣,与微子箕子王子比干同称贤人。鱼盐:此处意为在海边捕鱼晒盐。管夷吾:管仲,颍上(今河南许昌)人,家贫困。士:狱官。孙叔敖:蒍姓,名敖,字孙叔,一字艾猎。春秋时为楚国令尹(宰相)。本为“期思之鄙人”,期思在今河南固始,偏僻之地称为鄙。海:海滨。百里奚:又作百里傒。本为虞国大夫。市:市井。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fú)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是人 一作:斯人)
所以上天要把重任降临在某人的身上,必定要先磨练其人心志,以饥饿和困乏考验其人身形,扰乱其人业已开始的行动,目的就是要用上述这些艰难困苦来触动其人之心灵,坚韧其人之性格,增加其人原本没有的能力。
故:所以。任:责任,担子。斯:代词,这,这些。也:助词,用在前半句的末尾,表示停顿一下,后半句将要加以解说。必:一定。苦:动词的使动用法,使……苦恼。心志:意志。劳:动词的使动用法,使……劳累。饿:动词的使动用法,使……饥饿。体肤:肌肤。空乏:形容词的使动用法,使……穷困。拂乱:形容词的使动用法,使……颠倒错乱。拂,违背,不顺。乱,错乱。所为:所行。所以:用来(通过那样的途径来……)。动:动词的使动用法,使……惊动。忍:形容词的使动用法,使……坚韧。曾益:增加。曾,通“增”。能:才干。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bì)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人常常犯错,然后才能改正;心内心忧困,思想阻塞,然后才能奋起;心绪显露在脸色上,表达在声音中,然后才能被人了解。一个国家,在内如果没有坚守法度的大臣和足以辅佐君王的贤士,在外没有与之匹敌的邻国和来自外国的祸患,就常常会有覆灭的危险。
恒:常常,总是。过:过错,过失。困于心:心中有困苦。衡于虑:思虑堵塞。衡,通“横”,梗塞,指不顺。作:奋起,指有所作为。征于色:面色上有征验,意为面容憔悴。征,征验,征兆。色,颜面,面色。而后喻:然后人们才了解他。喻,知晓,明白。入:名词活用作状语,在国内。法家:有法度的世臣。拂士:辅佐君主的贤士。拂,通“弼”,辅佐。出:名词活用作状语,在国外。敌国:实力相当足以抗衡的国家。外患:来自国外的祸患。恒:常常。亡:灭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这样,就知道忧愁患害足以使人生存,安逸享乐足以使人灭亡的道理了。
生于忧患:忧患使人生存发展。死于安乐:享受安乐使人萎靡死亡。
参考资料: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篇短文不但立论高远,见解卓越,道常人所不能道,而且论证明晰,逻辑严谨,有不容置辩的说服力。本文善用排比,层层深入进行论证,形成压倒一切的逼人气势,在艺术上也很值得称道。
孟子在这篇不到二百字的短章中,围绕客观环境与个人和国家命运的关系,阐述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深刻道理。
文中说一个人要成就大事,一定要经历许多艰难困苦的磨炼,只有经历艰难困苦,经风雨,见世面,才能锻炼意志,增长才干,担当大任。安逸享乐,在温室里成长,则不能养成克服困难,摆脱逆境的能力,会在困难面前束手无策,遇挫折、逆境则消沉绝望,往往导致灭亡。所以他得出结论:“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
文章一开头并没有正面提出任何观点,而是一口气列举了虞舜、傅说、胶鬲、管仲、孙叔敖、百里奚等六位古代圣贤从贫贱中发迹的例子。这六个人的共同特点是他们在担当“大任”之前,都曾饱经忧患,经历过坎坷艰难的人生历程。正因为付出了非同寻常的代价,这些圣贤才能“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成就一番宏大的事业。所以这后面的结论又倒过来说明了这六位圣贤成功的原因。“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为使动句。动心,使心惊动。忍性,《孟子正义》释为使本性(性格、性情)符合仁的要求。忍,能也;能,任也,故忍性为任性。孟子主张性善,仁义礼智生于心,即本于性。任其性,即以仁为己任也。“曾益其所不能”,使他们增加了做本来不能做的事的能力。命运的挫折,身心的磨难,不但没有使他们屈服,反而磨砺他们的人格,增长他们的才干,使他们变得更加成熟,最终成为历史上的杰出人物。由此推论,上天如果要把重大的使命放到一个人的肩上,就一定要先磨练他的意志,锻炼他的筋骨,还要让他经受缺吃少穿、穷困潦倒之苦,这样,才能使他适应各种艰苦的生活,为将来的建功立业奠定坚实的基础。
接着,孟子进一步指出:“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这写的是生于忧患。这是一个并列复句,每个分句前半写“忧”,后半写“生”。人在客观世界中,不能无过,有过能改,就求得了“生”。能改是一种境界,这种境界是指人的主观世界在客观世界中取得了相对的自由。能改,不仅指人在道德品质上符合了仁义礼智信的要求,还指人对客观世界的认识水平、创造能力得到了提高与发挥。一个“能”是人的愿望、决心与主观能动性的体现。人的一生常常会因为主观愿望与客观世界的巨大矛盾,主观学识品行才能与客观处境的矛盾而忧心忡忡,内心充满苦恼压抑与困惑,思虑阻塞不畅。但是人也正是忧患困境中磨练了意志、提高了认识、超越了自我奋发而有所作为。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客观世界常常引起人们喜怒哀乐好恶忧惧等感情,他们被这些感情所困扰。表露在脸色上与语言中,然后得到别人的同情与理解。入就在这种与忧患的斗争中,找到了“生”的方式与途径,获得了“生”的意义与价值.,取得了“生”的信心与自由,这就是生子忧患的含义。“苦其心志”等主要是说物质上的忧患,这一层主要讲的是精神上的忧患。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写的是死予安乐。如果在内没有能干的大臣时时注意修明法度,没有敢于直谏的贤士处处提醒国君;在外又没有足以与自己的国家抗衡、对自己的国家构成威胁的敌国,那么在这种宽松平和的国度里,国君便可以整日耽于安乐(他既不需文韬,又不需武略;既不需文治又不需武功),而安乐的结果也往往就是国家的灭亡,这就是“死于安乐”的含义。
忧患可以使人发奋-安乐可以松懈斗志;逆境中求生,顺境中灭亡,这就是人生的辩证法,这就是生活的哲理。这也是孟子作为孔子之后又一个儒学大师所提出的体现儒家奋发有为、积极用世思想的著名论断。
由于儒家学说是关涉政治的学说,故黍子的论述始终扣住圣人、贤士,人君、大臣来进行,这在《舜发》一文中也体现得很明显。
而是进一步将上述客观环境和个人命运的互动关系推广到客观环境和国家命运的关系上去,得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样一个深刻的结论,将问题提高到安邦治国的层面,使得文章的寓意更为深广。
开始连续排比六位古圣先贤从贫贱起家的成功事迹,暗示出成功和忧患之间的内在关系,接着在大肆铺陈“大任”前的磨难中自然地得出结论,突出成功的来之不易。接着再将这一道理推广到治国,最后画龙点睛:“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托出一篇主旨。作者论证思路清晰,层层推进,最后作结,真有水到渠成之妙。而整篇文章也是“尺幅有万里之势”,无论是思想还是艺术,都堪称鬼斧神工。
宋儒张载在其名篇《西铭》中也说:“富贵福泽,将厚吾之生也;贫贱忧戚,庸玉汝于成也。”
富贵福泽可以使我们生活得更好,这是人所共知的常识,也是人们追求的愿望。贫贱忧戚,则是人们所不愿接受的。但张载却说贫贱忧戚,“庸玉汝于成也”,是帮助你取得成功的机会。人们都希望一帆风顺,万事如意,孟子却说 “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人们不愿贫贱忧戚,张载却说这是“玉汝于成”,帮助你成功。二者思想是一致的,包含着深刻哲理,体现了中国人的人生智慧。它告诉我们一个真理:人生不是康庄大道,总是会遇到种种艰难曲折,要在不断经历失败和挫折,不断克服困难的奋斗中前进。正是这样的人生智慧,指引人们把困难和逆境看作激励自己奋进的动力,自觉地在困难和逆境中磨炼自己,愈挫愈奋,不屈不挠地去争取胜利,养成了中华民族不畏艰险,自强不息的精神。一部中国历史,处处渗透着这种精神。司马迁在蒙受宫刑的奇耻大辱的情况下,发奋著述,完成了不朽巨著《史记》。他在致友人任安的信《报任安书》中,曾列举了许多先贤在逆境中奋起的事例,如周文王被拘禁,推演了《周易》;孔子受困厄,作了《春秋》;屈原遭放逐,写了《离骚》;左丘明双目失明,著了《国语》;孙子受了膑脚之刑,修了《兵法》,等等。他说,所有这一切,都是先贤在困厄中发奋作出的业绩。司马迁正是以此激励自己,继承这种精神,完成了撰写《史记》的伟业。
牢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真理,提倡自觉磨炼的精神,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只有自觉经受艰难困苦的磨炼,才能担当起迎接伟大民族复兴的重任。
孟子善用排比(也善于将排比、对偶夹在一段文字里用),往往对于同一论题,采用一连串整齐的句式进行多角度多层次的说明,有如干流万壑、一时俱下,形成滔滔汩汩、一泻千里、不可阻挡的气势。《舜发》开头,运用归纳椎弹的方式.一口气举了六个圣贤成功的事例,形成了一组结构相似、意义相关的排比句,这就从数量上予以强调,说明了“生于忧患”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给读者以深刻印象;接着又用排比句极力铺排天降大任于是人之前对人们的磨练与考验,反衬了圣贤成功的不易;然后再用排比句进一步说明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舜发》几乎通篇用排比,从语义上说,以简练的语言表达了丰富内容;从语气上说,加强了语言气势和感情色彩;从语形上看,给人以整齐对称的美感。
楚人有鬻(yù)盾与矛者,誉之曰:“ 吾盾之坚 , 物莫能陷也 。”又誉其矛曰:“ 吾矛之利 , 于物无不陷也 。”或曰:“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 ?” 其人弗能应也 。夫不可陷之盾与无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
矛:古代用来刺杀敌人的长柄兵器,矛的基本形制有狭叶、阔叶、长叶、叶刃带系和凹口骹式等。盾:盾牌,古代作战时遮挡刀剑用。誉:赞誉,夸耀。曰:说,讲。吾:我。陷:穿透、刺穿的意思 。或:有人。以:使用;用。子:您,对人的尊称。何如:怎么样。应:回答。利:锋利,锐利。其:助词。这里指那个卖矛和盾的人。弗能:不能。之:的。鬻:卖。者:...的人。莫:没有什。夫“用在首句,引起议论。
楚人有鬻(yù)盾与矛者,誉之曰:“ 吾盾之坚 , 物莫能陷也 。”又誉其矛曰:“ 吾矛之利 , 于物无不陷也 。”或曰:“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 ?” 其人弗能应也 。夫不可陷之盾与无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
有一个楚国人,既卖盾又卖矛。他夸耀自己的盾,说:“我的盾坚固无比,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穿透它。”又夸耀自己的矛,说:“我的矛锋利极了,任何坚固的东西都穿得透。”有人问他:“如果用您的矛刺您的盾,结果会怎么样呢?”那人张口结舌,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什么都不能刺穿的盾与什么都能刺穿的矛,不可能同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矛:古代用来刺杀敌人的长柄兵器,矛的基本形制有狭叶、阔叶、长叶、叶刃带系和凹口骹式等。盾:盾牌,古代作战时遮挡刀剑用。誉:赞誉,夸耀。曰:说,讲。吾:我。陷:穿透、刺穿的意思 。或:有人。以:使用;用。子:您,对人的尊称。何如:怎么样。应:回答。利:锋利,锐利。其:助词。这里指那个卖矛和盾的人。弗能:不能。之:的。鬻:卖。者:...的人。莫:没有什。夫“用在首句,引起议论。